安七是甜七啊

一个简简单单的cp写手-安七

[原声带]昨日重现

*文来自半生野猫老师 @半生野猫 ,谢谢她的文字

*上一棒 @亓昂 下一棒 @松野爆炸松 

*电影《情书》



昨日重现

0

雪天夜色,一片苍茫,山野的灯火闪烁,映照着他的面容。

少不经事最浪漫,可会错了意,就是镜花水月,空一场。

“你好吗——”

“我很好。”

00

一场雪,好似落不尽似的。出门前阿妈反复叮嘱要带上登山棍,他还是给忘了。“若是下了大雪,你就在车里待着。”她叹了一口气,回头盯着灶台上冒着烟气的锅炉。

风呜呜地呼,路径隐约,后视镜起了一层薄薄白雾,他伸出手去擦拭,抹干净的一小片镜面映照出他的下颚,瘦弱尖削,流畅的线条埋进浅灰色的棉质围巾。他终究还是裹紧羽绒服下了车。坟地在最南方,只孤零零一个小山堆,山头长了几枝腊梅,花朵稀疏呈杯状,盛着碎掉的雪。

Theo在坟前蹲下,摘掉手套,小心地折叠后放到一边,指节已经被冻得通红,几乎快到丧失知觉。他抚过墓碑上雕刻的字,嘴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快要随风消散的笑容。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好多好多话。”他低下头。

“记得小区的那只流浪猫吗?你之前常常跑到角落去投食,它特别喜欢你,对别人总警惕地瞪眼,却爱舔你手心。好奇怪呀,从你走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它。”

“我昨天整理旧物,发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阿妈让我扔掉,但我有些舍不得。”

“有一只玩偶是你给我抓的,是只看上去笨笨呆呆的熊,我记得当初你只用了一枚币就抓到了它,我夸你厉害,然后当宝贝放着呢,不过最近我总觉得它也不太开心。”

“还有啊......”Theo哽咽了一下,鼻尖泛红。

“我准备回美国了。”

01

行李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可时间表上显示距离乘坐去美国的飞机还有三天。从墓园回来后,喝了阿妈做的暖胃的藕汤,Theo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玫瑰花灯。那是他和黄明昊一起去家具城买的,在很多失眠的夜里,他就开着这盏灯,静静地看着,看到眼眶泛酸。胃里暖和,指尖却还是冰凉。分明已经快两年了,有时觉得恍若隔世,那些嬉笑打闹变得不再真切,有时又觉得宛若昨日,睁开眼时还期待着那个人对自己说hi。

hi。

Theo还记得第一次见黄明昊的场景。公司的同事得知自己喜欢男生后自作主张地安排了一场相亲,隔着一张木桌子,黄明昊坐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hi”。他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抬头直视少年的视线,把手中的玻璃杯子攥紧,心跳却失了规律地加速。

后来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他们约会,同居,像普通的情侣。

在一起一年后,Theo离开原来那家公司,才听当初的媒人同事说起“哪里是我自作主张,黄明昊那家伙,看了我发在ins上的公司年会合照,说想要认识你”。

他原本不信一见钟情的,情绪却在那刻通通倾倒。他没有向他求证过,在很多个感到美满的瞬间突然捂着嘴偷笑,“啊,原来你这么爱我。”

“啊,原来你注定爱我。”

阿妈说总是回忆以前的事不是什么好现象。“乖乖,你不能把自己困在这里”。

倒也不是不能向前走,不过觉得留在原来的屋子里,会接触到更多与他有关的事,那些在过去的日子里曾无意间错失的。如今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了,黄明昊如果在这里,会感到孤独吧?小孩虽然有着坚硬的盔甲,睡觉时还是会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他。活该,谁让你丢下我一个人呢。Theo捂住心口,喃喃道。

他握着黄明昊的旧手机,脑袋枕在扶手上,脖颈微微仰起。

前几天这个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中学同学会的通知,群主特意点名“黄明昊”。

他们相恋的这段时间里,几乎不提学生时代的事,似乎那些年都是一张白纸,又恍若生来就是懂得社会法则的成年人。可Theo知道并非如此,他的学生时代是一片灰蒙,因为瘦弱而不断被美国同学欺负,挣扎、然后缓慢成长。

那么黄明昊的学生时代呢?他应该是穿着运动服在篮球场奔跑,进球后露出两颗小虎牙,带着十足的少年气。又或许是穿着白衬衫站在红旗前演讲,帅气又骄傲,成为一众女孩子的幻想的对象。

Theo想着那个他没见过的他,心脏微微钝痛,但他又从痛苦里琢磨出一丁点幸福,如果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了解他那么一些,也许就能弥补心底的遗憾。

他决定代替黄明昊,去参加这场同学会。

02

Theo去之前做好了解释自己身份的准备,可当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进ktv包厢时,有好几个同学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却没有一个质问他是谁。他想,大概是因为大家很久没有见过面,已记不清老同学的容貌。

他试图站在黄明昊的视角去看他们。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许曾经是班上最捣蛋的学生,他可能和黄明昊逃过同一节课,为了去网吧打风靡一时的游戏。那个妆容精致的女同学,有可能在学生时代并不出色,兴许她还暗恋过黄明昊。那个......

“喂,你不是说要把男朋友带来吗?”方才拿着麦的男同学走到Theo的身边,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笑得揶揄。

是认错了人吗?Theo皱着眉,不解地摇摇头。

“和男朋友吵架了?”男同学继续猜测道,在他的右侧坐下。

“朱正廷!你要点歌吗?”坐在点歌台前的女同学站起身,冲他们所在的方向挥挥手。

Theo暗想,朱正廷应该是这位男同学的名字吧。却不想对方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在叫你呢。”

两分钟以后,这其中的曲折得以揭晓。推开门的那个人穿了一件套头毛衣,软软的刘海搭在额前,显得稚嫩乖巧,他背了一个黑色的书包,一手捏着书包带子,一手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他有着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

ktv包厢里的歌停了。大家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几秒后,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谁是朱正廷”。

Theo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蓦地反应过来,他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

那一瞬间,不知是疼痛还是解脱,只觉得荒谬。黄明昊有一个同学,和自己长得很像,不需要多加推理,就能得出黄明昊为什么从不谈起学生时代的原因。因为他的学生时代里,藏着这么一个人。

那么他算什么呢?黄明昊在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在通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他所有的好是不是都是给另一个人的?不过因为得不到,才退而求其次。他总是会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冬天给他准备好暖手袋,回家晚了会发消息报备,节日时会提前准备惊喜,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让他一个人,凑到他身边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可是这些全都是假的,全都不该属于他。

他怎么会天真以为,小时的不幸都是在攒着幸运,等待着遇见自己的MR.right。幸运的人总是幸运,不幸的人,终归不幸。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得到真正的独一无二的爱。

Theo的脑子里全是黄明昊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擅长情话,总能哄他开心。他是不是在做梦呢,明明他们最默契,明明他们生活在一起,连茶米油盐的点滴都浪漫到极致。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招摇地往里面冲撞,怎样都填补不了。

03

黄明昊的学生时代,有古板严厉的教导主任每天蹲在学校门口记迟到,有炒股的数学老师心情随着股市行情波动,有小卖部的长队,有风扇在头顶吱吱地响。还有一个和他英文名相近的男同学,坐在他的斜后方。

高一新学期的英文课,英语老师让他们挨个做自我介绍。斜后方的男生走上讲台时,脸颊泛红,有些无措,支吾许久才开了口。他的英文不好,一段简单的话说得断断续续,黄明昊仍是从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Austin,朱正廷。

他在那人下台时转过头:“你好啊,Austin,我是Justin。”

这话被旁边的同学听了去,不久后班级里就流传着关于他俩的玩笑——“AustinJustin情侣名!好配喔!”。在高度近视的语文老师把黄明昊错认为了朱正廷后,玩笑便成了班级里固定的一个梗——“哇,是夫妻相吧”。

轮到有什么需要合作完成的学业任务,同学们总是会自动地把他俩分为一组。兴许没有太多恶意,只不过觉得好玩,在平凡校园生活的休息十分钟里拍手起哄,观察两位当事人的反应——黄明昊嬉笑着接受,朱正廷则是一脸羞赧。

少年的爱恋很简单,就滋生在偶然触碰到的指尖。在上学日清晨,在操场上做早操时,到了伸展运动那一小节,黄明昊总会故意将脑袋偏到斜后方,偷瞄一眼那个人的侧脸。看看朱正廷是睡意惺忪,像一只刚醒来的慵懒小猫,还是阳光朝气,像一只会咬人的小老虎。

大课间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聊天,聊世界未解之谜和刚上映的那部电影,兴致高昂时会不知觉地抬高音量,拍拍桌子“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然后在周围同学的怪异语调“哦——”声中收尾。偶尔也会共享同一个耳机,听同一首歌,摇头晃脑地哼哼,交流关于音乐的想法。但大多数时间,还是黄明昊和一伙儿兄弟从小卖部回来,把买来的软糖递给朱正廷,佯装成满不在乎的态度问他:“喏,吃不吃。”

关系不近不远,似被困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无法概括。

真正熟悉起来是在高二。高二开学的模拟考,他们班的英语成绩遭遇滑铁卢,英语老师着急地想办法,决定成立二人学习小组,让英文成绩理想的同学辅导差生。朱正廷作为英文不及格的一员,自然在差生列表内。

除了英文外,他的其他科目都在年级前几名,朱正廷不服气,心里带着一股劲儿,笔尖快要把纸张戳破。放学后的教室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夕阳透过窗,映在朱正廷的脸上,他认真地打开练习册,神色有些委屈。

一年,三年,五年......

这成为黄明昊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在面对英语时,朱正廷真有些笨,不过黄明昊觉得,笨得很可爱。他吞吞吐吐地说着单词,一个音都没有读准,读完还颇为得意地认定自己有在进步。完形填空若是错得不堪入目,他会趁黄明昊低下头时,偷偷改掉答案,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课后补习的那段时间,两个人总是在教室里待到十点过。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们并肩走过长长的走廊,在路灯下拉出修长的影子。黄明昊向来能说会道,但在单独和朱正廷相处时,时常不知从何找到有趣话题,变得很没出息,会为了他的一个笑容暗自开心。

高二的那场运动会,黄明昊报了一千五百米赛跑,想着在朱正廷面前表现一番,却在开幕的前两天,不小心摔了腿。事故发生在两人回家的途中,他们求近路穿过学校有着恐怖传闻的小树林,恰好小树林里一阵响动,朱正廷有些害怕但没敢说,咬着唇环顾四周。年少总把爱恋藏在小小的“欺负”里,黄明昊坏心眼地想要吓他,从旁边跳到他前面,喊着“哇”,却没想到前面刚好有一层阶梯,他脚下失力,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朱正廷吓得脸色惨白,却不是因为莫须有的鬼神。他把黄明昊送到医院,又担忧又自责。

“是在心疼我吗?”黄明昊扬起笑脸,装作不在意地问。

“滚。”朱正廷骂他,眼角却悄悄地湿润。

学生们总是盼着运动会,因为可以不用学习,不穿校服,坐在观众席尽情地吃着一包又一包的小零食,打赌谁会是第一名。

黄明昊趴在书桌上,听着操场的声响,郁闷到不行。朱正廷就在他拿出漫画书时,从后门走了进来。

他神色极为不自在,拐着弯说“陪伴”:“唔,我想着......不如趁这个时间,学学英语。”

黄明昊也不揭穿他,他们把英语书垫在课桌上,一人捏着漫画书的一角,脑袋紧紧地凑到一起。

朱正廷的英语成绩在第二次模拟测验中,得到了明显提高。拿到试卷时,他反复翻阅恨不得裱起来,纠结了一会后,伸长手去拍黄明昊的肩膀。

“喂,后天圣诞节,要一块出去玩吗?”

04

圣诞节那天,满街道的商店门口都摆放着圣诞树,圣诞树上挂着小礼物和铃铛,随着风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小摊小贩卖着彩带、气球和明信片,街口播放着“merry christmas”,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黄明昊站在朱正廷家楼下大声地喊他名字,那人从窗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应答,然后在三分钟后,背着书包啪嗒啪嗒地跑下楼。

“怎么还背着书包呢?”

朱正廷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礼盒递给黄明昊,气喘吁吁道:“送你的礼物。”

“唔......就当你帮我辅导英文的报答。”

礼盒里是一条咖色的围巾,黄明昊兴奋地取出来往脖颈上缠,朱正廷笑他不会戴。

“我怎么戴都帅。”黄明昊得瑟道,像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孩,一跳一蹦,“我们去哪呢?”

他们在最繁华的商场乱窜。趴在商场二楼的栏杆上看下面举行的节日活动,怂恿着对方上台唱首歌,在亮着彩灯的饰品店买了两顶圣诞帽,吃着热腾腾的关东煮,买了几十枚币跑进电玩城。

几十枚游戏币全都进了娃娃机的肚子里,黄明昊不甘心地要再来,朱正廷笑他笨:“抓不起来就算了呗。”

“不行,我一定要抓一个起来送你。”

最后还是电玩城的店员,看在圣诞节的份上,送了一个娃娃给他们。

黄明昊把娃娃塞进朱正廷的怀里:“虽然这个不是我抓的......”

“啊,你等着,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抓起来。”

朱正廷难得没损他,抱着娃娃笑着点头。

晚餐时间,他们去吃了暖乎乎的火锅。就两个人,还执着地点了鸳鸯锅和几瓶啤酒,吃得脸颊发烫,嚼着为了消散酒气的口香糖。火锅店的服务员走过来给账单,手里还拿着拍立得,解释说是圣诞节的活动,可以拍照纪念。

于是两个人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拿到照片后,又对着相纸指指点点,互相嫌弃对方傻。

到了晚上,商场周围全是人,拿圣诞着喷雪和狼牙棒,尖叫着准备开始一年一度的狂欢。

“你知道吗?教导主任说要来这守着,若是看见我们学校的学生,就要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怕什么,我们又没穿校服。”

他们一人买了一瓶喷雪,对着对方喷,一边用手遮掩,一边追着打闹,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出了一身汗。

“哎,朱正廷!”黄明昊喊他名字。

“这儿呢!”朱正廷扬着下颚,在人群里回过头。他的脑袋上带着圣诞帽,脸颊上沾着雪花泡沫,笑得有点傻气。

“Austin。”

“干嘛突然这样叫我!”

“没什么。”黄明昊向他走过去,“觉得洋气。”

闹腾了一会后,他们远离了闹区,路上遇见出来卖唱的艺人,站在街边听着冬日恋歌,上前放了两张十元纸币。

夜空突然应景地飘了飞雪,如柳絮,如棉花,洋洋洒洒。

“明天会很冷吧。”

“大概是。”

分别的时候,十字路口的蛋糕店放着歌,是英语老师在课堂上放过的那首《Yseterday once more》。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我又如何知道,那段时光都去哪了,但是它们会再度重现。

黄明昊站在路口,看着朱正廷走远,从一个背影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后来黄明昊因为家里的变故转了学,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05

Theo走出ktv时,尚且神态自若,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黄明昊的同学说着“节哀顺变”的话,把他送到出租车上。

他趴在椅背上往后看,站在路边的人影越来越小。他看到了朱正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不知道黄明昊有没有告诉他他很爱他,但当他看见另一个男人搂住朱正廷的肩膀时,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黄明昊惦记的朱正廷过得很好。

Theo回到小区,有些神不在焉,恍然间看见一只黑白色的猫在草丛里钻。像是黄明昊在时,常常投喂的那只猫。他追了上去,见猫跑进了一个楼道。

“喵。”他学着猫叫,试图引起它的注意。

那只猫没有理他,摇着尾巴不肯露面。

委屈感来得太过强烈。收到黄明昊车祸的消息时,把骨灰盒放进坟墓里时,知道自己只是替身时,明白黄明昊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时,他都没有哭,此时却觉得压抑到难以控制。Theo抱着膝盖瘫坐在脏兮兮的楼道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沾湿了衣襟。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已经这么惨了,连一只猫都要和他作对。

为什么他活得这么努力这么累,得到的爱却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为什么都两年了,还要让他发现这个残忍的事实。

那张拍立得合照是在一个泛黄的记事本里发现的。Theo在书房翻箱倒柜了许久,阿妈着急地在门外问他怎么了。

照片上,朱正廷留着黑色短发,穿着浅棕色的羽绒服,认真地望着镜头,而黄明昊裹着咖色的围巾,虽然比着剪刀手,却没有看镜头。他在看他。

他在那一瞬全都懂了,懂第一次亲吻时,黄明昊为何没有睁眼,懂他说要染回黑发时,黄明昊为何过于激动地反对,懂黄明昊说遍情话,却没有一次认真的告白,懂黄明昊看着他时偶然流露出的伤感。他怕他不像他,又怕他太像他。

Theo看着照片上隔得并不算近,却笑得纯粹的两个人,痛得心脏抽搐。

他把照片按在胸口,捂着嘴笑,笑着笑着,放声大哭。“啊,原来你根本就不爱我。”

“可是,我好爱你啊。”

“黄明昊,我好爱你啊。”

撕心裂肺,却没有回声。

06

Theo在去了美国的第三年,回国看望阿妈,顺带着去扫了墓。

那天是晚上,雪天夜色,一片苍茫,山野的灯火闪烁,映照着他的面容。

“山头的腊梅花开得很好,那你应该也过得很好吧?”

他张开嘴,一小团雾气蒙蒙。

他蹲在墓碑前,认真地看着照片上的他的眉眼。

“黄明昊呐,你不要担心,他过得很好。”

泪光模糊之间,他恍若听见有人在问他,那个人的声音轻轻的,无比温柔。

“那你呢?你好吗——”

“我吗?”Theo笑,他摸了摸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回答道——

“我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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